書稿以十篇藝術史個案研究呈現(xiàn)五百年廣東地方文化史中繪畫圖像的演變,講述了16—20世紀的繪畫故事,并結(jié)合新的史料,分析了廣東藝壇的獨特性及對近現(xiàn)代中國畫壇的影響。書稿對廣東藝壇具有一定影響力的事件進行剖析,探討畫家創(chuàng)作時的社會圖景,事件對創(chuàng)作產(chǎn)生的影響,以及對研究近現(xiàn)代中國美術史的意義。書稿還探討了粵畫與其他藝術門類之間跨語境交流的意義,并對具有嶺南特色的繪畫圖像背后的意旨進行了解讀。
李若晴,1975年生。本科就讀于華南師范大學美術系,學習中國書畫;研究生轉(zhuǎn)為美術史方向,2003年畢業(yè)于中國美術學院,獲博士學位?,F(xiàn)為廣州美術學院教授、《美術學報》編輯部主任、中國美術家協(xié)會美術理論委員會委員、廣東省美術家協(xié)會美術理論委員會主任。出版有《玉堂遺音》《青萍之末》等個人專著。
序:從嶺南看世界 / 洪再新
第一編 作品個案
第一章 圖像中的粵東平寇:明刊本《三省備邊圖記卷》考析
第二章 訶林餞別:《膚公雅奏圖卷》考析
第三章 找尋一座湮沒的廣州寺院:《曾賓谷長壽寺修禊圖》遞藏及相關問題考析
第四章 文化資本與區(qū)域競爭:《艮泉圖詠》考析
第二編 藝術事件
第五章 國畫研究會與滇系將領的筆墨因緣:以蔡守、李根源與趙藩為中心
第六章 論新中國成立初期革命歷史題材美術創(chuàng)作:以廣州農(nóng)民運動講習所題材繪畫為中心
第七章 山水法乳:鼎湖山與嶺南畫派山水畫語言體系的建立
第八章 烈士精神與革命記憶:20世紀詩畫中的紅棉意象
第三編 粵畫人物
第九章 最后的遠征:高劍父的京滬之行(1935—1937)
第十章 驚變:1921年甲工學潮中的高劍父與陳炯明
第十一章 一次夭折的美育啟蒙:陳炯明與廣東省第一回美術展覽會(1921)
第十二章 瑜亮情結(jié):從一封陳炯明致孫中山佚函談胡陳之爭
后記
補記
序:從嶺南看世界
洪再新
作為專題文化史,嶺南的藝術自成特色。探究其成因,可有多種途徑。海豐李若晴《越臺春望:視覺文化與廣東形象》所收三編十二章藝術史個案研究,講述了一組延綿五百年的故事。這是一本從嶺南看世界,開啟了一扇認識近現(xiàn)代全球藝術史的窗戶的著作。
遙想嶺南藝術,其詩畫中的紅棉意象,“誠天下之麗景”,蔚然壯觀。木棉為南國代表樹種,今為廣州市市花。在區(qū)域文化競爭中,這一視覺表征允為中國繪畫母題的典型之一。同一母題,被近代著名詩人番禺潘飛聲寫入《浣溪沙·越臺春望》一詞,愈顯南粵風情:
極浦蠻煙一抹清。啼鴣深樹喚新晴。雨余山寺塔層層。
曾是昔年歌舞處,霸圖消與暮鐘聲。木棉紅出越王城。
同一意象作為文集正題,李若晴以一“望”字,畫龍點睛。從嶺南看中國,聚焦于區(qū)域競爭,如潘詞下闋末句的畫境——“木棉紅出越王城”,意味雋永,在跨語境范疇中,呈現(xiàn)出廣東藝術無盡的張力。
……
潘飛聲以善畫木棉者郭適的典故題《嶺南畫征略》,有“誰能喚起征君筆”之問,李若晴的《越臺春望》給出了充滿自信的回答:“一寫嶺表五百春?!边@個長時段的立場,通過跨語境范疇,可從二十世紀初梁啟超《世界史上廣東之位置》一文再做申發(fā)。試想:為什么慧能這個被五祖稱為“獦獠”的新興人,不僅把佛教中國化,而且也將禪宗普世化,致成心性的開悟,從而扭轉(zhuǎn)人類思想史的乾坤?這提示讀者,答問的前提是基于一個普世的立場,提出更一般的問題。這也是梁任公序蔣百里《歐洲文藝復興史》,卻寫成《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》的本因。關注藝術史的專題,脫不開這樣的眼光。不同歷史時期的“問題意識”不同,看學脈演變,結(jié)論也會不同。梁任公一代史筆,對鄉(xiāng)邦文化的定位,最有全球眼光。然而在藝術上卻因其缺乏收藏鑒賞的比較研究,見地不及潘飛聲。相比之下,獨立山人除了為高劍父老師居廉代筆詩文題畫,還在《翦淞閣隨筆》等著述中梳理了粵畫的學脈,由此揭示英國美學家約翰·羅斯金(John Ruskin)所說“藝術之書”之所以“最可信賴”的奧秘。正因如此,潘飛聲的至交黃賓虹,在1947年準備去星洲旅行前,這樣寄厚望于粵友:
它時遇好而力者同嗜此,或荷傳播,勝大癡哥待五百年后期賞音也。一笑。
這是多么會心的一笑!
據(jù)此長時段立場,本書向所有對廣東故事感興趣者展示了區(qū)域研究的潛力之所在。
……
這不僅是一部藝術史,更是一部用圖像寫就的嶺南文明進程志!
——以寺院遞藏考據(jù)社會變遷,用雅集畫卷重現(xiàn)文人風骨,借革命油畫解碼紅色記憶,在“藝術現(xiàn)場”的考古式重建中,用圖像、事件、符號破譯廣東五百年文化基因。
在明代山水畫風氣不斷演變和流派此起彼伏的同時,有一種表現(xiàn)士人江岸送別情景的山水畫悄然興盛起來,我們不妨將其稱為“江岸送別”圖式。山水畫中的敘事情節(jié),本是文人畫家力圖擯除的,但在明代,這種表現(xiàn)離別之情的敘事性圖式卻得到復興。畫中的點景人物,雖是逸筆草草而成,但不再是含有隱喻意義的漁夫、樵夫、隱士、商旅,而是可以指出姓名的具體人物。在《膚公雅奏圖卷》中,趙焞夫注重環(huán)境渲染和情思表達而略于情節(jié)鋪敘,畫中人物均無五官,人數(shù)也不合實際送行數(shù)目,景色則注入一定象征意味,集中展現(xiàn)嶺南旖旎風光,峰巒重疊,似乎暗示赴任路途的遙遠艱險,含蓄地傳達出作者的眷戀挽留之情。
據(jù)石守謙先生考證,“江岸送別”圖式最早應出現(xiàn)在南宋時期,其現(xiàn)存最早的范例為藏于日本常盤山文庫的《送海東上人歸國圖》,此圖畫煙波江上,蘭舟待發(fā),賓客話別于松下,已是江岸送別的圖式。
我們可以舉出許多著名的作品來證明“江岸送別”圖式此后在明代山水畫中的流行。譬如戴進《金臺送別》,此圖為戴進客寓京師時所繪,年代則在宣德年間。圖中大膽剪裁,前景寫虬松二株,松下眾多官員揖別,江岸蘭舟催發(fā);遠巒一抹,輕籠暮靄,秋野的清曠與蒼茫,烘托出離別的傷感。
明代中期蘇州畫家所作的送別圖,也多取江岸之景。如沈周《京江送別圖》作于弘治五年(1492),為沈周送別文徵明岳父吳愈所作,圖寫一葉扁舟,搖漾于煙波之上;舟上一人,向岸邊諸人拱手告別,意境極為遼闊,思致深遠而略帶哀愁。同屬吳門畫派的文徵明,其送別圖也多作江岸之景,如作于嘉靖三十四年(1555)的《垂虹送別圖》,寫江南秋景,淺灘湖岸,意境悠遠,筆墨精簡,秀潤可人,營造出一派恬淡的文人理想化意境。
粵中畫家趙焞夫所作《膚公雅奏圖卷》,則證明這種圖式一直流行至明末,而且為嶺南畫家所師法。除此圖外,同時期粵籍名士黎遂球《送啟圖先生北上》作于崇禎十四年(1641),寫寒林落木,淡泊蒼勁,亦“江岸送別”圖式。
在尚無影印技術的明代,這一圖式如何傳入嶺南?私以為,途徑可能有二:其一是大量江南籍官員入宦嶺南,間接將這種圖式傳入。如嘉靖八年(1529),江南名士俞泰為送友人莫僉吉赴廣東惠州府上任所作《羅浮春色圖》。其二是粵籍官員致仕返鄉(xiāng)將此類作品直接帶回粵地,如正德元年(1506),任職北京的粵籍名宦湛若水送別鄉(xiāng)人李東林還粵,倩人所作《東林餞別圖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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